45根金屬桿,22個輪胎,15輛購物推車,12輛自行車,9張地毯,5個路錐,3個手提箱,2個床墊,2個真空吸塵器,2個保險柜,1個車門,1臺洗衣機……
這不過是65位志愿者去年11月從倫敦南部云鐸河里打撈上來的垃圾中的“冰山一角”。 據《生態學家》雜志網站報道,這些志愿者都是由該河流自封的“監護人”—— 云鐸信托(Wandle Trust)組織起來的。
雖然只有12英里長,但在倫敦工業發展的鼎盛時期,云鐸河卻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河流之一,一度曾有多達90個作坊同時依靠它的水力運轉。
“多年來它一直被當作垃圾場,垃圾隨水流走,眼不見心不煩。”云鐸信托的拓展專員貝拉·戴維斯(Bella Davies)說,“垃圾、污水、工業廢棄物……難怪在20世紀60年代它被稱為開放的下水道,就像包括泰晤士河在內的當時倫敦的很多河流一樣。從生物學角度講它是一潭死水。”
自20世紀70年代新的污染立法通過后,情況出現了轉機。到了20世紀90年代,各個社會團體開始意識到它們也可以發揮作用。當時的云鐸河雖然環境有所恢復,但仍是垃圾遍布,污染程度相當嚴重。
身為監護人,云鐸信托發揮了社區共建精神,動員了一支志愿者隊伍收集垃圾,提高生物多樣性,擔負起眾多其他的與河流相關的職責。定期開展的集中清污工作可謂全年無休,在每個月的第二個周日,由云鐸河流經的薩頓、克羅伊登、默頓和旺茲沃思這四個行政區輪流負責打撈垃圾。
這些行動已經產生了巨大的效果,尤其重塑了云鐸河附近居民的自豪感,培養他們發自內心的興趣,想要看到它恢復工業革命前的魅力。
“云鐸河被譽為倫敦南部‘隱藏的寶石’之一,它是一項社區資源。”戴維斯說,“人們意識到他們有責任管理好它。”
僅在2010年,志愿者就從快速奔涌的河水中打撈出大約30噸垃圾。他們的收獲就是生物多樣性得到了保護,環境得到了改善。20世紀30年代從云鐸河中消失的鱒魚又重新在此休養生息,這要得益于云鐸信托于2002年發起的“鱒魚在課堂”活動。學校為此建造了水箱,魚卵孵化成魚苗之后,學生會幫著將幼魚放回云鐸河中。
釣魚者也有自己的任務,那就是監測河中的水蠅以確定河流的健康狀況。發生污染事件的第一個跡象往往就是這種無脊椎動物的數量會下降,去年克羅伊登的年柴油泄漏事故之后,云鐸河的水蠅無一幸存。這些監測信息可用于起訴污染企業。
諷刺的是,云鐸信托目前取得的這些成績要歸功于3年前的一次嚴重污染泄漏。 2007年9月,泰晤士水務公司下屬的貝丁頓污水處理廠在清洗過濾器的過程中,將1600升氫氧化鈉排入河中,“漂白”了長達5公里的河道,導致兩噸魚死亡。
傳統上污染者會被環境部告上法庭并被判處罰金,但經垂釣保護協會協商,最終達成了一項開創性的解決方案。泰晤士水務公司同意出資50萬英鎊,以造福于整個集水區。如今這筆資金中的一半作為基金用于后續的棲息地重建,其余的分別用于種群恢復和賠償垂釣俱樂部,還有一部分則交給了云鐸信托。
云鐸信托用這筆錢聘請了戴維斯,這位前環境顧問、水生生物多樣性保護方面的專家,通過與不同的機構和個人協調,幫助這些起初只是關心河流的當地民眾成長為一個目標明確的專業團體。
在未來的幾個月中,隨著削減公共開支的負面效應開始出現,該團體的重要性將日益凸顯。每年用于控制云鐸河外來入侵物種的經費,比如治理銅錢草或者日本蓼科雜草需要大約10萬英鎊,大部分都來自于環境部的撥款。預算削減將影響云鐸信托的所有合作伙伴,包括議會和政府部門,但如果工作不繼續下去,所有的勞動和金錢就都白費了,戴維斯說,“我們可以將很大一部分工作交給志愿者來承擔。”
“我們的目標是讓人們參與進來,以這條河流的主人自居,這樣就會有更多的民眾意識到它不是一個垃圾場,而是應該加以珍惜的資源。”戴維斯說,“我們的目標是保持河流的良好狀態,并讓當地社區負責維護。” (陳丹)